读梁披云“坟树料应西北靡”句,因忆于公墓

曾到髯翁眠宿处,丘坟数语总成诬。

老人秋半收黄叶,霄汉西来见碧衢。

松死不妨佳气象,亭空谁识旧头颅。

河山两世纷华隔,忽有归心似蔓芜。

 

 

 

于公墓枕山面海,踞一视野绝佳之地,仰瞻云海,下视空阔,格局甚奇,亦可侧见当日蒋氏之势炽。远水连空,群峰攒碧,遥瞰小舰缓驶入海中,家山终不可复望矣。

公平生多劳耕之愿,而身后乃用营役若此,弗能脱流俗羁绁。

墓畔有箕帚,公路前有人持大袋取落叶去。闻俱系义工所为,似不知墓中人究为谁氏者。

玉山于像罹断头之祸久矣,于墓有仰止亭,亭壁间亦剥落。世之升沉荣毁,原无定止。至若引他年之片语,开当世之战场,旁挟名士,重诬古人,以遂私愿,则又岂仅一二人所好为之。公不能应,亦不能言矣!

公素喜壮言慷慨,有“乾坤真作卑田院,脚动星辰亦偶然”之句。言念及此,视诸埋骨一丘之想,殊觉远胜。虽然,穷海路绝,痛剧恨深,人情所不能释者,又非数十年后愚妄小子偶一书此,所可得而尽焉。